当我在2019年10月结束同清华的财务争端时,除了我的战利品——即本应属于我的5900元外,自然是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的。教务处问我要不要个什么“肄业证”,我果断拒绝;随后将一并给我的成绩单撕得粉碎,做了个外卖汤泡成绩单(愿每一片纸张都有安息之所)。这道菜虽然色香味俱无,但清华食堂始终没有引入,令人遗憾。
可想而知,我是必然不会屑于要一个“校友卡”的。但是,天大的尊严也比不过一个人的切身痛苦。2023年初,当我发现有校内同学正因突发意外而身处险境时,我没有犹豫,当即在清华人小程序上填写信息,办了一张电子校友卡,入校前去援助。这张校友卡给我带来了极大的便利:每当我需要什么人或者什么人需要我,我都可以自由通行,而不再需要担心受到警方抓捕。
它的最后一次使用是在2025年6月18日,我前去办理户口相关事宜(搞笑的是,当我给清华的办事机构打电话时,需要连喊3声“转人工”摆脱AI客服,再经过4次号码转接,再转接回来并进行服务评价,才能问到需要的信息)。而在7月14日的今天,我发现我的校友卡被ban了。当用它刷入校闸机时,红框警告立刻弹出,提示此人核验无法通过。几经尝试,最终我确认自己获得了一个新的里程碑成就:被清华大学正式除名。
至于为何在这个时间点将我除名,联系到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,也很容易想通。6月22日,我因北语教授事件而想起往事,发表推文,陈述了2018年清华对我的所作所为,获得1.5 w浏览和大量同情。次日,推文消失,提示“违反《网络安全法》”。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,正是这篇推文——正是这些人的所作所为——戳中了某些人的痛处:由于我早已不是身为弱势群体的学生,他们对我无可奈何;他们一联想到自己的无能就气得头晕脑胀,冥思苦想,最后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:这位Rita不还有一个“校友卡”嘛!封了封了!
当想到这一点时,我不禁在校门口笑了出来。我的笑容是幸福的,因为我感受到了学校的美,为这种美而感到衷心的喜悦——这不就是我们常说的“小孩子吵架吵不过,只好斗气使阴招”的纯真之美吗?清华有100多岁了,却还是越办越年轻,这是好事。
在过去,我曾经把清华形容为一座职高、一座卡夫卡小说里的行刑机、一个终将走向崩溃的倒计时装置,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它同时还是一个心智尚未发达的幼儿园学生。想到这一点,我不免为自己过去见识的短浅而自责了。